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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Sinners》14

14  慢动作(1)


  拉达曼提斯站在门口,身后是艾亚哥斯,两人都西装革履,却一脸让人牙痒的轻松和清凉,好像不用流汗也是他们在这个狗屎堆里的特权之一。

  克修拉毫无热情地看了他们一眼,转身回到房内。那两个人走进来,径直走到客厅,在最舒服的那张沙发上落座。他们看上去是那种任何时候都有信心掌握控制权的人,而其中一个将那种自以为是表达得更招摇一些。

  作为暂时屋主的三个人不怎么情愿地走过来,在其他沙发上坐下。几个人面面相觑,尽管这种合作关系维持了不算短的一段时间,但每次见面都没人想先开口。

  “这是最近三个月的实验数据,”隆奈迪斯把一叠文件放在茶几上,说起话来总是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错觉,很符合他那病弱又缺乏威胁力的外形,“情况不理想。”

   桌对面的两个人没动,艾亚哥斯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,在三人脸上来回扫视了一遍,眼神像看到自己本来就不怎么喜欢的狗还不会接飞盘,失望又觉得好笑,根据他的心情也许还会有点纵容。他从外套中抽出支烟,拿起扔在茶几上的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才说:“本森呢?”

  “不在。”艾尔扎克很省事地说。

  “真可惜,他是你们中唯一有点脑子的人。”艾亚哥斯叼着烟,俯过身拿起桌上的文件,草草翻了翻然后扔给拉达曼提斯。

  在他们看文件的时候,其他三个人都陷在脏兮兮的沙发和阴沉沉的安静里,和那边派来的人见面,每次都像一场拖沓的拔牙。

  “这不行。”拉达曼提斯把文件放在桌上,抬起视线看向隆奈迪斯,“从这上面看,你们在走下坡路。”

  “像他妈的跳楼一样。”艾亚哥斯旁若无人地笑了一声,看上去心情十分愉快。

  “你们的方案行不通,”隆奈迪斯注视对方,他像是把一大半灵魂都落在哪个没做完的梦里面了,说起话来缓慢又气若游丝,“这个配方是我的,我很清楚它的前景和后果,无论怎么改良都不可能达到你们希望的效果,同时还克服它必须有的缺陷。”说完他闭了下眼睛,好像被这么长的一段话耗掉太多力气。

  拉达曼提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,白热的太阳映照着他漆黑的瞳孔,他的眼神太稳定,像是在眼睛后运转着永不出错的齿轮和零件:“我们提供了你们需要的,而现在你想告诉我,这是个错误。”

  艾亚哥斯嗤笑一声,他笑得清清楚楚,却并不让人觉得感情丰富,他身上没有那种让人发热或发冷的激情,起码在这一刻没有。在他人面前,他时常表现得太漫不经心了,好处是,他不会被或好或坏冲昏头脑。

  一时间没人说话,只剩下一片严阵以待的沉默。 

  “我们是可以找一些好话来讲,”最后克修拉用一种试图讲道理的语气说,苏兰特没在,他痛苦地意识到自己必须做那个什么都想管管的和事佬,他真情实感地为自己叹了口气,“但实验结果没人改得了,你们至少可以放心这儿没人拿假货敷衍了事……”

  他开了六枪,好像枪管里蹦出来的是巧克力豆,那把29.44的马格南在几秒内被放空弹匣。子弹擦着三人的身体射穿沙发,紧跟着很可能射进了地板和墙壁里。距离太近,几个人中间全是硝烟和海绵填充物烧焦的味道。没经过消音器处理的枪声像一连串炸雷一样惊人,热玻璃溶液一般砸进耳朵,给所有人带来一阵不间断的尖利耳鸣。

  拉达曼提斯放低枪口,眼神和手稳如磐石,在开口前他留了一段空白作为生理和心理的缓冲,他经验丰富:“我注意到你们喜欢说实话,这不是什么缺点,但并不讨人喜欢。”他微微弯了弯嘴角,那个线条单薄的笑像一道伤口划破他坚毅的面容,其后的灵魂惊鸿一瞥,他挺友好地将文件推过去:“想要活下去,就拿出比实话更有价值的东西。”

  没人回答。艾亚哥斯在那拍了拍耳朵,不太高兴地扫了拉达曼提斯一眼。他将抽了一半的烟掐灭在沙发上。

  “再给我们三个月。”艾尔扎克说。他呼吸着浓烈的硝烟味,发誓下次那会来自自己的枪口。

  “十五天,算上周末。”艾亚哥斯大度地纠正道。

  两人站起来往门口走去,将囚犯们扔在沉闷的安静中。

  “试验品不够了。”隆奈迪斯打断了他们的动作,他终于提高了声音。

  “那是你们的问题。”拉达曼提斯说,关上门的姿态居然称得上彬彬有礼。

  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,三人在室内这阵逃避现实的安静中又陷了一会儿,然后隆奈迪斯站起身往厨房走去,另外两人对视了一眼,跟了上去。

  来到通往地下室的门前,隆奈迪斯打开指纹锁走了进去,那两人跟了上来,虽然表情都不是很开心,他们特别不喜欢往这房子下面钻。

  三人摸黑走过地下室长长的阶梯,艾尔扎克和克修拉忍受着从下方涌上来的空气中化学药剂的气味,其中还有清晰可辨的血和排泄物的气味,隆奈迪斯显得很自在,他习惯这样的环境,就像后面两人习惯在任何地方打遭遇战。

  地下室灯火通明,面积超过了地上的房体,可以并列三个篮球场。一些医用屏风隔开空间,有不止一人的呻吟声传来。那种味道更浓了,带来森冷的压迫感。

  隆奈迪斯目标明确地往前走去,拐进其中一扇屏风后,他扫了一眼固定好的担架床上躺着的人,一边拿起旁边托盘上的手套戴好。

  艾尔扎克和克修拉站在屏风旁看着里面,都很希望自己不在这里。

  担架床上躺着一个体格魁梧的男人,皮肤黝黑,胸口一团黑乎乎的纹身,他的颅腔被打开,大脑暴露在外,上面连接着一些电极和线路,旁边的仪器正在记录相应的数据。隆奈迪斯拉过一旁的输液架,将一根粗短的针插进那个男人毫无动静的眼球侧面,他理了理导管,确保架子上瓶子里的药剂正缓缓注入那颗眼球里。

  担架床上没有束缚带,因为不需要,躺着的人连眨眼都做不到。

  艾尔扎克警告自己不要做出想吐的表情:“你从哪搞来的试验品。”

  “欢迎派对上总有很多剩菜。”隆奈迪斯说,取下床边的板子记录下一堆数据,在这个明晃晃却不见天日的王国里,他幽灵般的声音显得很有权威性。

  “……他还有感觉吗?”克修拉问,他每次都忍不住想问。

  “一部分没有,一部分缩小,一部分夸大,”隆奈迪斯抬起视线看向他的同伴,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个笑,“夸大到恐怖。”

  另外两个人都不想再开口,但还有一个问题需要确认。

  “他们说十五天。”艾尔扎克干巴巴地说。

  “我需要更多的试验品,这是你们的工作,”隆奈迪斯头也不抬地说,“做好你们的部分,起码给我个好开头。”

  两人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往外走,他们目不斜视,都没有掩饰离去时脚步里的迫切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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